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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她以为自己可以顺利解决所有事情的,只是当收银员扫完所有东西,同她讲话时,她发现自己并不能。
  完全听不懂她在说什么,秋疏桐尴尬地握住手指,正准备说一句“sorry”时,有人握住了她的胳膊,对收银员说:“plastic,please(请给我一个塑料袋)。”
  听到这道声音,内心的慌乱无措瞬间被惊喜掩盖,可是仍旧感到震惊,她不可置信地抬眼看过去。
  温砚岭也朝她看过来。
  他没有想到会在这儿遇到她。
  刚刚买完东西,不知道厉词安上哪儿去了,温砚岭便决定先结完账,去超市门口等,于是他便推着车往收银台走。
  他静静地等在队伍后面,前面的顾客正要结账,快要轮到他时,他又往前走了一步,听到收银员对那个顾客说了句什么,可顾客却毫无反应,收银员忍不住又问了一遍。
  温砚岭抬眸看过去,这一眼,差点让他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,他竟然在温得和克的某个超市里,看到了此刻本该待在燕城的池零露。
  她好像听不懂收银员在说什么,站在收银台前有几分焦灼。
  温砚岭不忍心,径直朝她走了过去,帮她解围。
  她看起来比半个月前又瘦了一些,超市冷调的灯光照射下,脸颊更显干净清瘦,浓密睫毛掩不住眼底的疲态。她今天仍旧穿着白t,光.裸.的胳膊上有一道很明显的伤口,好像被什么东西刮伤般,才刚结痂不久。
  温砚岭盯着她手臂的位置看了几秒,眉头微皱,好像一下子心情就不爽了。
  收银员将袋子递给他,温砚岭把银行卡递过去,沉默地帮池零露装东西。
  秋疏桐很想问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,注意到他脸上的神色,不知道谁又惹他生气了,于是她自觉地低下头,没有出声。
  大约过去五分钟,温砚岭也结完账,推着购物车走出来。他们站在超市门口不会妨碍到别人的地方,背景音是lauv的《the story never ends》。
  秋疏桐扶着购物车,温砚岭就站在她面前,二人面对面站着,一时间谁都没有出声。
  一首英文歌唱完,温砚岭松开购物车的把手,朝她走过来,开口的第一句便是:“手怎么了?”
  秋疏桐没有反应过来,愣了一瞬,待注意到他的视线,慌忙解释道:“录节目的时候,不小心擦伤了。”
  温砚岭蹙眉看她,看了好久才移开目光,像是料到她不会好好听从他的叮嘱,索性放弃这个话题,又问她:“你怎么会在这里?故意的?”
  他以为池零露是因为他才跑来的温得和克,不然他实在找不出合适的借口。
  然而池零露却摇头否认:“我来这儿录节目。”
  他不怎么相信地看着她:“就你一个人吗?其他人呢?”
  “本来有我助理陪着的,但她刚刚接到一通电话,她爸爸住院了,她得赶紧回国,这会儿去机场了。”
  一听就是瞎扯,温砚岭更加不信了,直接拆穿她:“这个点已经没有回国的航班了。”
  他以为池零露会有被人揭穿的尴尬,谁知,听到这话,她登时急了:“那她怎么办?不行,我得给她打个电话。”
  温砚岭立刻拦住她:“她应该知道可以去别的国家转机,知道如何解决问题。倒是你,你不会说英文吗?”
  第22章
  秋疏桐没想到他会问这句,看着眼前的男人睫毛不自觉抖了两下,她低下头道:“我忘了。”
  这话实在让人难以信服,特别是对于一个自小在英国长大的人而言,温砚岭显然也不信,眉头皱得愈发深了:“你说英文的时间比中文还长,这也能忘?”
  秋疏桐试图解释,只是嘴唇张了张,半天也没发出声音。
  旧时,她的哥哥秋景予曾敦促过她,让她好好学习英文,称英文是世界语言,以后总能用得着。当时身边的富家子弟全都在学习英文,好似学习这门洋文是顺应时代潮流,新时代的人本该如此。
  可她那时并不觉得,也不喜欢,一点儿都不喜欢。
  明明当年连更为复杂的法语都学会了,偏偏是英语,她一窍不通,完全无法跟人沟通。
  但这话不能同温砚岭讲,因为无论如何都无法解释得通,他也必然不会相信。
  秋疏桐顿时感到喉咙发紧,但是面上仍旧保持该有的平静,努力装作自然的样子——
  “我失忆了。”万不得已,她又使出了这道杀手锏,“温先生,你也知道,记忆是无从选择的,我无法选择记得什么,也无法选择记得谁。就像你,我也是记不得的。”
  这样的解释显然也无法让面前的人信服,只是使他神色变得更加冷漠。温砚岭看着她,没有说信与不信,只是感到一阵荒唐。他还想说些什么,厉词安推着车走了出来,他很快地控制住了想要继续问下去的念头。
  距离很近,厉词安很快就走到了超市门口。秋疏桐这才发现跟随他一道出来的,还有好几张陌生的亚洲面孔,她陡然想起楚恬先前的嘱咐,下意识地推着车往旁边走了几步。
  温砚岭注意到了,看了她一眼,匆匆移开视线。
  厉词安走过来:“你怎么这么快?我们刚找了你一圈呢。”
  “没什么想买的。”温砚岭说,声音里透着点沉闷的情绪,他停顿了一下,对厉词安说,“你们先走吧,我一会儿回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