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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收回思绪,贺崇凛问道:“你饿不饿?我做了早餐,虽然比不上叔叔的厨艺,但我尝了尝,可?以入口。”
  岑霁怔了怔,贺总竟然已经做好了早餐。
  他从刚才就?疑惑,睁眼醒来没有看到贺总,这幢海上别墅虽然阔大?,但拥有这么大?床的卧房却只有一间,很明显是为?这幢别墅的主人准备的,他是又和自己?的上司同床共枕了吗?
  意识到这种?可?能性,岑霁的脸迅速涨红。
  慌乱之下,他开口说了句:“我不饿。”
  可?话音落下,肚子像是受到提醒,被勾起馋虫,竟然在这个时?候“咕咕”叫了一声,让原本就?很尴尬的氛围更?显局促了。
  明亮的光线下,男人薄唇似乎弯起浅浅的弧度。
  岑霁的耳根一下子升腾起烧灼的烫意。
  他连忙用手捂了捂肚子,防止肚子再度响起来。
  怎么每次当着上司的面,他都能做出这么多让人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的事情。
  然而还没从肚子叫的尴尬中缓过来,岑霁又陷入另一份窘迫中。
  他发现穿在身上的衣服不是自己?的,而是一件丝质睡衣。
  岑霁绞尽脑汁回想了很久,都没能在拼凑出来的记忆碎片里寻找到自己?换衣服的画面。
  像是看出他在想什么,贺崇凛眸光闪了闪,脸上罕见?地掠过不自然的神色,解释道:“你昨晚醉酒打湿了衣服,我看你睡着了,担心你感冒,就?帮你换了身睡衣。”
  “但你放心,”他语气有些急促紊乱,“我没对你做逾越的事情。”
  “谢谢。”岑霁半晌从唇缝间挤出两个字,他记得昨晚他是怎么把自己?当作鲸鱼在浴池里扑腾玩水的画面。
  一进到阔大?的浴池里,就?在里面翻滚了几圈,弄了一身的水。
  竟然还邀请贺总下水和他一起玩。
  脸不断在升温,岑霁想起什么似的小?声问了句:“那、那个您也帮我换了吗?”
  贺崇凛默了默,沉声:“嗯。”
  发出的音节是自己?都意想不到的涩哑。
  岑霁脑海中一朵蘑菇云炸开,热意从脸部蔓延至全身。
  他在床上呆坐了一会儿,随后在心里不断地告诉自己?:都是男人,身体部件一样?,换衣服而已,没什么,反正他也看过贺总的。
  一来一回,就?当扯平了。
  可?还是感到很羞耻是怎么回事。
  尤其是这个时?候,那种?唇畔贴过来的缱绻触感不合时?宜地掠过心头。
  岑霁眼里流露出茫然的同时?,闪过一抹慌张。
  他该不会真的像爸爸说的那样?喜欢男人吧?
  强装镇定地再度说了声谢谢,岑霁等贺总离开卧室后将自己?卷在柔软的被褥中把脸埋了进去。
  仿佛这样?,就?能把这些窘迫的状况一并埋进去。
  过了好一会儿,他从被褥中挣扎出来,找到自己?出差专用的行李箱。
  没多久,白衬衫,黑西裤,扣子扣得一丝不苟。
  岑霁又恢复成无可?挑剔的岑助理。
  只是来到用餐区,看到站在岛台前的男人。
  岑霁微微有些失神,绷紧的一颗心也在不知不觉间露出一丝裂隙。
  他想起那天和庄小?姐一起聊天,庄小?姐在离开前问他和贺总这样?相貌英俊能力出众的男人朝夕相处真的不会心动吗?
  岑霁记得那时?的回答,没有打工人会想到对自己?的上司产生那种?心思。
  在贺总身边这么多年,无论别人怎么揣测他和贺总,他都兢兢业业、本本分分地做好自己?的本职工作,当好自己?的助理。
  不敢,也没想过要?动除上司下属以外?的心思。
  他又比任何人都清楚地知道贺总在这方面不理人。
  更?何况,在知道自己?只是小?说世界里连名字都没有的背景板,贺总身边的工具人,他就?更?不会往这方面想。
  因为?所?有的一切都和自己?无关。
  可?是这一刻,岑霁不确定了。
  他望着厨台前的身影,被清晨的光线笼出柔和的光晕,那道身影穿着轻便的休闲装,衣袖半挽,露出结实流畅的小?臂线条,正往白瓷碗里盛着热粥。
  岑霁好像有点明白为?什么秦荔阮这么多年一直对眼前这个男人恋恋不忘。
  褪去一身霜雪,所?有温柔倾注过来的时?候,真的会让人一不小?心就?沉溺进去,没有人能抵抗住这样?的致命吸引。
  岑霁又想起昨晚醉酒把自己?当成鲸鱼,是这个男人耐心地陪自己?演戏,陪他胡闹。
  见?识过自己?那么多糟乱的一面,还能说出“可?爱”的话。
  能和他一起感受到玻璃珠世界里的绚烂和美好,偶然得知他口味另类重口也不会感到惊讶。
  甚至思绪回到更?遥远的以前,那个满城飘着栀子花香的夏天,带着一身狼狈不小?心撞进的清冽气息里,在那个闷热的夏季,驱散他所?有的紧张和慌乱。
  仿佛感受到他的视线,岛台前的身影转过身,笼在身上的光晕跟着动了一下,阳光跳跃出七彩的颜色。
  继而是那把熟悉的低磁嗓音:“收拾好了?过来吃饭吧。”
  心口忽然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了一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