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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他动作很轻,没发出什么声音。然而桃沢月海还是醒了。
  她坐起来,茫然地环视一圈,没人。
  睡前的那点安定感尽数消散,桃沢月海掀开被子,从床铺里爬出来。
  只有卫生间有一点细微的声音。
  她有点害怕,又期待着那会是赤苇京治。
  可是这大半夜的,他在卫生间做什么呢?
  桃沢月海踮着脚尖,静悄悄地走过去,透过门缝去看。
  是赤苇京治。
  他手里拿着件衣服揉搓——是她换下来的上衣。
  桃沢月海:“qaq”
  她推开门进去,从后面抱住赤苇京治的腰,脸颊在他背上蹭了蹭。
  “怎么醒了。”赤苇京治手湿着,没碰她,“抱歉,吵到你了吗?”
  “没有,就是醒了。”桃沢月海又蹭了两下,“这个我明天带回去丢洗衣机里就行,你干嘛手洗。”
  这可是二传的手,要用来打排球的,怎么能洗衣服。
  赤苇京治拧干水分,把衣服散开抖了抖:“放久了会洗不下来的。”
  他要去晾衣服,桃沢月海只好松开手。
  “赤苇学长,我们以后多买个洗衣机吧。”看着他洗完手,桃沢月海给他递上毛巾。
  赤苇京治疑惑地看她。
  “你看,洗衣服好费手。”桃沢月海捧住他的手,因为长时间浸泡在水里,稍微有点发皱。
  她顿时心疼起来,低头,在上面亲了好几下。像是在安抚他。
  “要是多买一个洗衣机,我们就可以连内衣都不用手洗了。”她说着,又犹豫起来。
  “可是要解放双手的话,还要配上洗碗机才行……”她皱着脸,“那个好贵的。”
  赤苇京治完全没想到是这样的理由,他其实没觉得这有什么,洗几件衣服而已。
  但是她已经开始考虑他们的未来了。这让赤苇京治感觉很安心。
  “没关系,我来洗就好。”他说道。
  “不行!”桃沢月海握紧他的手,“我会好好赚钱给我们买洗碗机的。”
  他的手该用来打排球,写一些文字,或者来牵她的手。
  但绝不是探进飘着油的水池。
  桃沢月海突然觉得自己有了目标。
  从明天开始就去找研磨学着炒股好了。
  她从小到大的钱全在研磨手里,也算得上是一笔巨款了,但还不够。她可是要赚钱养家的。
  赤苇京治终于憋不住,笑出了声。
  在桃沢月海越来越不满的目光下,他点了点头:“那我的手可就全靠你了。”
  “我会努力的!”桃沢月海也认真点头。
  她给自己和赤苇都倒了水:“你晚上睡我这吧?”
  都这么晚了,她这是双人房,壁橱里还有一床被褥。
  赤苇京治没拒绝。
  然后,桃沢月海眼睁睁看着他把床褥铺好。
  ——在间隔她床褥有两米的地方。
  他倒也不必这样吧?她委屈。
  鉴于这段时间以来对方的纵容,桃沢月海觉得自己没必要太过于小心翼翼。
  “你干嘛离我那么远?”她直白地问出声。
  “我以为你知道?”赤苇京治反问。
  她知道什么啊?
  看她的表情就没明白。
  赤苇京治叹气:“我毕竟是男生,这样不太好。”
  哦,懂了。
  桃沢月海不说话了,乖乖躺好。
  过了一会儿,可能有个十几二十分钟吧,她还是没忍住。
  桃沢月海把枕头从脑袋下面揪出来,抱进怀里做缓冲,就着这样的姿势滚了过去。
  她隔着个枕头撞进了赤苇京治的怀里。
  抬眼去看,赤苇京治眼里一片清明。
  她讨好地笑:“我睡不着。”
  “嗯。”赤苇京治往后撤撤,“所以你就来……偷袭我?”
  “我没带小红,这两天睡得不好,你让我抱抱嘛。”
  “……小红?”赤苇京治迟疑。
  糟糕,说漏嘴了。
  桃沢月海身体一僵,她试图抱着枕头滚回去,被赤苇京治伸手拦下。
  他揪起那个碍事的枕头放到桃沢月海身后,堵住她的所有退路:“不打算解释一下吗?”
  桃沢月海:“就是、那个巴库玩偶,我给他起名叫小红。”
  不是kobeni,而是aka。
  ——他姓氏的aka。
  “……起得挺好。”赤苇京治把枕头分一半给她,语气里是很认真的困扰,“但是我还没有给你送我的库洛米起名。”
  “她是女孩子吧,你觉得起什么名字好,桃沢?”
  他突如其来的一句桃沢,让桃沢月海一惊。
  所以,这是什么意思?
  是在叫她,还是要给玩偶起名为“桃沢”?
  “我觉得不好。”桃沢月海猜测是后者,她认真道,“你已经有一个桃沢了,不能再有第二个。”
  “那叫什么好?”
  桃沢月海凑过去,亲昵地蹭了蹭他的鼻梁:“叫桃子吧。”
  “这我还是允许的。”
  赤苇京治任由她靠近:“为什么叫桃子?”
  他明明就知道原因。
  “因为桃子好吃。”
  好吃……
  赤苇京治“嗯”了一声,去吻她的眼睛。
  接着是脸颊,鼻尖,再到嘴唇:“我也这么觉得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