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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“我可爱的小甜心,请相信父亲的眼光。”
  第二天早上,绘梨偷偷和二哥抱怨着昨晚是怎么害怕,又是如何睡不好觉的,让他和父亲提议把人送走。
  但可惜一向最溺爱她的二哥这次不会站在她这一边了。
  “那会是你生命中最忠诚的伙伴,哪怕之后你进入了婚姻,有了子孙,他依旧会效忠于你。比你的丈夫和儿子更加值得信赖。”
  绘梨听不太明白这句话,忠诚这个词汇对一个五岁的小孩来说还是太早了一点,她依旧去上钢琴课,一同学习的几个女孩都是政客家的公主,见她来了,立即高傲地别开脑袋不看她。
  她有点委屈地孤零零一个人坐在那里,低头搅弄着手指,教她们的是非常有名的钢琴家,但为人傲慢,被逼着教导小孩已经很烦了,更不屑于处理小孩间的关系,按部就班地教导以后,就宣布了下课。
  绘梨闷头往前走,看见银发男孩在门口等着自己。
  “你、你是来接我的吗?”
  他不说话,只是提过她手里的小包包,绘梨有点担心这个家伙是哑巴,所以戳了戳他的手臂:“你说话呀。”
  “嗯。”
  他嗓音有点嘶哑,像是声带受伤了还没痊愈:“我来接您。”
  绘梨看了看他脸上缠着的纱布,感觉他好像也没有这么可怕了。
  “你的头发为什么是银色的?”
  “不知道。”
  “哦……爸爸说你可能是混血,混血是什么意思?”
  “不知道。”
  “……你怎么什么也不知道呀,那你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吗?”
  “阵。”他说。
  “不是这个。”绘梨鼓起脸,又戳了戳他:“我是说,在你遇见我之前,你叫什么名字?”
  他低头思考了几秒。“没有。”
  “欸?”
  绘梨看看他,又觉得他有点可怜:“那你的爸爸妈妈呢?”
  “没有。”
  他说。
  怎么什么也没有呀。
  她想了想,感觉有点难过,慢吞吞跟在他后面,没有继续说话。
  小孩子的日子是很无聊的。
  家里的花园很大,每一条路都感觉好长,只有时间走得很快,好像只是在花园里和小狗滚一滚,一起晒晒太阳,什么事情都没做,自己就要长大了。
  钢琴课上的女孩子们不再嘲讽她,但她依旧学不好钢琴,父亲还给她请了好多家教,绘梨整天愁眉苦脸的,看着有半本书那么高的作业,感觉自己这辈子都做不完了。
  “长大一点也不好。”
  她抱着玩偶坐在地毯上抹眼泪。
  比她高了一整个脑袋的男孩看过来,冷淡地说:“你才八岁,还没有长大。”
  “……哦。”
  他每年总是要离开几个月去训练,在绘梨看来,这样的训练就和放假差不多,不用上课,简直是天堂一样的日子。
  “我也想和阵一起去训练。”
  她说:“上课一点也不好玩。”
  “训练更不好玩。”
  他比她大两岁,已经接近少年了,看起来比小时候还要冷淡,总是待在教父身边,更是添加了几分大人的威压:“你该写作业了,小姐。”
  “……哦。”
  她乖乖站起来,爬到椅子上,看着各种符号,就感觉脑袋开始发晕。
  数学老师认识她,她也认识数学老师,但可惜她就是没办法认识数学。
  “9、9加5再乘以12……”
  她咬着铅笔头,圆乎乎的脸上还留着眼泪,男孩走过来,把她的手拉开。
  “上面有毒,不可以咬。”
  “……哦。”
  绘梨没说自己趁他不在的时候还好奇过橡皮擦的味道,怂兮兮地低下头,看着作业上面的各种数字和符号,只希望现在有一把火过来把它们通通烧掉。
  但阿阵太可恶了。
  明明他知道答案,但就是不愿意告诉她,也不会帮她写作业,就总是用这种冷冰冰的、可怕的脸看着她,什么话都不用说,一个眼神就足够她害怕了。
  她还是不知道爸爸口中的手套是什么意思,但这几年来除了每年的训练,他们几乎形影不离,她已经把可恶的阿阵当成她唯一的朋友了。
  没错。虽然家里很有钱,住着漂亮的大房子,上面也有三个哥哥,但是都比她大了太多,她没有去学校上学,偶尔私教课遇见的孩子们好像都很怕她,也很害怕阿阵,所以她的朋友只有阿阵一个。
  “我实在是太倒霉了吧。”
  她委屈巴巴地看向男孩,把笔一丢,哭着说:“书上说好朋友就要一起分享的,为什么阿阵不愿意分享绘梨的作业呢?”
  “哭也没有用。”他把笔捡起来,重新塞进她的手心:“我会为您献上我的生命,但不会分享您的作业,我尊敬的大小姐。”
  “……你根本就不尊敬我。”
  他没说话,只是看着她,攥住她胡乱踢人的脚踝,语气没什么起伏地说道:“请不要怀疑我的忠诚,我为您献出我的一切,比您的丈夫、儿子、哥哥更加值得信赖。”
  “那、那你帮我写作业好不好?”
  “……不好。”
  好吧。
  女孩握着笔,绝望地开始算数,眼泪吧嗒吧嗒地掉,心想要是自己是天才就好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