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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绘梨终于可以安心地做一个甩手掌柜了。
  侄子们长大了一些,不再想之前那样光着屁股到处跑,觉醒了要帅要酷的概念,他们最喜欢的就是黑泽哥哥,因此偷偷去把头发染成了和他一样的银色。
  两个小家伙顶着一头违和的银发跑到她的面前,把小脑袋凑给她看:“姑姑姑姑,我们帅不帅?”
  “超帅!”女孩笑得肚子都疼了。
  阿阵用上了香水,是她去商场挑了一整个下午带回来的,后来哥哥们笑话她,说家里的男人不可以闻起来这么廉价,于是请了调香师过来,给他定制了一款香水。
  闻起来有点像是门第托洛萨的北方,有一种高不可攀的冰冷感,一开始她不是很适应,觉得这样的香水加重了他身上的攻击感,显得不太好接近,但后来抱着蹭了一会,她就喜欢上了这个味道。
  因为这是阿阵一个人的味道。
  中后调的雪松味特别特别好闻,她特别特别喜欢。
  黑泽阵忙碌了起来,经常一整天都不在家,绘梨就会拿着他的香水瓶在屋子里到处喷喷,假装他在陪着自己,一直等到他晚上回来。
  但今天,他的香水不见了。
  绘梨找了好久,最后问了女仆,才知道是那两个小混蛋擅自拿走了。
  “小少爷们让我告诉您一声,但是我看您在睡觉,就没有打扰。”女仆这么说着。
  小姐身体不好,睡觉浅,黑泽先生特地嘱咐过,除了重大的事情,不然不可以打扰小姐睡觉。
  “小混蛋。”
  她鼓起脸,打开窗户看了看,在花园里找到了他们的踪影,于是气呼呼地跑下去捉他们。
  小混蛋们看见她,像是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情,连忙撒腿就跑。
  这件事实在是不能怪谁。
  要怪只怪她太笨了,反应太慢了,所以才会在追他们的时候被想来和她玩耍的狗狗绊倒。
  要怪也只能怪她实在是太弱小了,所以磕到旁边圆圆的石头上,脑袋立刻就破了。
  红红的血顺着眼睛流下来,小狗在旁边汪汪大叫,两个臭小鬼哭着朝她跑过来,绘梨捂住头,还没来得及安抚两个小侄子,就晕了过去。
  再次醒来的时候,阿阵已经回来了。
  他已经16岁了,好像从什么时候开始,他就再也没有剪短过头发,现在漂亮的银发被她紧紧攥在手里,而他坐在自己的床边,正在用电脑处理事情。
  “痛……”
  绘梨松开他的头发——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养成了这个习惯,不安的时候总是想把阿阵捉住。
  他垂眸看了她一眼,摇摇手边的铃铛,示意女仆去请医生,然后看着她,没说话。
  她缩了缩脖子,偏过脑袋躲开他的目光,然后就被轻轻捉住下巴,他把她的脸转了回来。
  “痛吗?”少年看着她的眼睛,问。
  “痛的痛的。”她点点脑袋,像是一只委屈巴巴的小猫:“不要这么凶好不好?”
  “我没有在凶您,小姐,我只是在担心。”
  他说:“您离死亡就只有一根手指的距离,为什么总是这么不长记性呢?”
  “长了的……”越长大,她的身体就越来越脆弱了,绘梨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,阿阵接管了父亲留下来的药厂,但也找不到任何的原因。
  补品一个劲地吃,平时也有在好好照顾自己了,但今天明明是意外嘛。
  “都是他们拿走了你的香水,我才会想去追他们的……谁知道狗狗想和我玩,呜呜……我没有错,你不许凶我……”
  少年看了她一眼。
  她立即就收起了假哭,扁着嘴说道:“我的脑袋好痛,要揉揉。”
  温热的手掌揉上来。
  阿阵看起来冷冰冰的,但其实体温很高,她钻进他的怀里,小声哼哼唧唧,像是被撸舒服了的猫咪在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。
  “别的地方也要揉。”她抱住他的腰,嗅着他的味道,感觉终于安心下来。
  因为小时候生过病,那时候阿阵就帮她揉肚子消食,后来又总是喊累,所以他会帮她揉腿,按摩肩膀和腰,她从来没有去过按摩店,也不想去那种地方,觉得自己家的阿阵技术好极了,总是缠着他要揉揉。
  少年沉默地执行她的命令,就好像这样的接触,只是普通、平常的公事而已。
  但医生敲门的时候,他却会收回手,把她的衣服整理整齐,等她稍微收敛起可爱的表情,再让别人进来。
  她养了两个月的病才好,两个小混蛋天天过来陪她,给她讲小男孩觉得好笑的笑话,模仿着电视机上面的动画形象,昨天忽然跑进来,说他们学到了新的一招。
  绘梨咬着苹果看,看见他们用力去撞对方的屁股,然后两个人都被撞飞,四仰八叉地摔倒在地上,差点笑得被喉咙里的苹果卡死。
  “苹果好难吃。”
  两个小鬼头一边拍着她的背,一边喂她喝水:“姑姑别吃苹果了,我们去给你买小蛋糕!”
  “一天一个苹果,医生远离我。”
  她晃了晃手里的苹果,“我也不喜欢吃,但是姑姑容易生病呀,这是你们黑泽哥哥让我吃的。”
  “……哦。”
  提到他,两个男孩都显得异常乖巧,然后他们说爸爸要去隔壁的城市出差。
  “爸爸说家里出了内鬼,这一次好像就能把内鬼揪出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