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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但想到同学们的话,他还是非常非常在意,忍不住小声问:“绘梨也好,hiro也好,对我的长相,有什么看法呢?”
  “不管是什么也好,请将真相告诉我……”
  三个人这时候已经被她拖到了草地上坐着,临近黄昏,太阳将落未落,三个小小只的家伙靠着同一颗大树,风轻轻把青草和花香带过来,显得非常惬意。
  降谷零忐忑地等待着他们的答案,就像是等待被审判的罪人。
  “不、不在意。”
  第一次开口以后,就像是突破了一层障碍那样,被诊断为暂时性失语症的小景光,发现自己又拥有了语言的能力。
  他想了想,这种话不能通过手势来传达,只有语言,人与人之间的语言,才可以准确传递自己的心情。
  “zero,是我的好朋友,肤色和发色,不会影响我,看待你。”
  “zero一直以来,都用善意,对待我。”
  “我,和zero是,好朋友。”
  顿了顿,他为了维护好朋友的自尊心,补充道:“zero,很帅。”
  降谷零看了他一会,用力点头,抬起拳头和他轻轻撞了一下:“hiro也是我的好朋友。”
  接着,两个人都看向她。
  她正在草坪上打滚,忽然被捉起来回答问题,满脸迷糊,回忆了一下就开始抄答案:“降谷哥哥很帅。”
  “那我和别人不一样的长相,绘梨真的也……不介意吗?”
  “唔?”
  她皱起眉,仔仔细细盯着他看。
  降谷零下意识挺直了背,还微微低下头,找了一个书上说显得比较好看的角度,过了好一会,她低下头,皱起眉,圆圆的脸颊也鼓了起来。
  “……怎么了?”降谷零非常忐忑。
  “为什么大家都说降谷哥哥长得不一样呢?”
  她撇起嘴巴:“难道哥哥多了一只眼睛,但是绘梨没发现吗?”
  降谷零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。
  她原来……从头到尾,就没有觉得他和别人不一样。
  不是宽容地对你的缺陷表示不在意,而是……她根本没有将之视作一种特殊,一种缺陷,一种异常。
  眼睛酸酸涩涩的,又要掉金豆豆了,降谷零感觉自己在今天哭光了一辈子的眼泪,诸伏景光抿抿唇,看看她,像是想说话,好半天以后还是选择了先安慰哭泣的好朋友。
  绘梨凑到他面前,用小手手接住他的眼泪,有点好奇地尝了尝味道。
  “咸咸的。”她皱起脸,说眼泪一点也不好吃,让降谷哥哥快别哭啦。
  好幸福。
  降谷零哭得更凶了。
  被两个好朋友环绕的感觉好幸福,像是掉进了温温柔柔的海水里面,过去那些糟糕的话留下来的伤痕,也被这样的海水慢慢抚平了。
  “所以到底有哪里不一样呀。”
  小笨蛋还在黏糊糊地问。
  降谷零低头看她,第一次不带自卑和抗拒地正视自己和他人的不同。
  他指了指自己的头发:“金色的。”
  接着,他又指指自己的手臂,说:“绘梨也说过的吧,黑·乎·乎。”最后那个词汇咬得有点重,像是十分介怀。
  “可是哥哥不是说这是,呃,面包色吗?”
  “……那是小麦色!”
  “哦……”她笑了笑,蹭蹭蹭蹭钻进怀里,“但是这样很方便呀。”
  “方便什么?”
  “我在同学们里面,一眼就可以看见哥哥哦,因为哥哥的头发很耀眼,像是太阳一样。”
  心脏软软的,像是被小猫戳了一下,听见她说:“哥哥再长高高,绘梨就不会迷路啦。”
  ……所以把他的金发当成导路牌了么,这笨家伙。
  降谷零摸了摸头发,一边有点生气,一边又想,吃什么能够长得更高一点。
  “绘梨今天为什么要帮我们说谎呢?”
  他低头看着她,摸摸她的脸颊,有点担心地说道:“虽然你这么做,我很开心,但说谎不是一个好习惯。”
  诸伏景光也沉默地看过来,像是非常非常在意她的答案。
  因为他们都知道,她是一个超级好孩子,愿意为了他们说谎,欺骗老师,污蔑同学,这说明她最在乎他们。
  虽然这么做不对,但是……
  “我没有说谎呀。”
  “哈啊?”降谷零眨眨眼睛,下意识追问:“可是绘梨明明说了我们没有打人,打人的是他们,不是吗?”
  “本来就是这样呀。”
  她坐起来,鼓着脸颊,一副分享知识的智慧小表情:“你们两个人,他们这么多人,电视上说,这叫群殴。”
  自我脑补还感动了一整路的两个男孩:“……”彳亍。
  从那天以后,降谷零——小学二年级生(留级版),深切体会到了和他定下娃娃亲的未来老婆(齐木夫妇打问号版)究竟是何种生物。
  用一般人的思维去理解她、揣度她的心理是不行的,这家伙的世界好像从基础构造就和别人不同,再加上……
  “岂有此理!”
  齐木妈妈愤怒地拍着桌子:“孩子的小学毕业庆祝日,当爸爸妈妈的竟然在国外出差,简直是不合格,我打0分!”
  “孩子妈妈说的对!”
  齐木爸爸也愤怒地拍着桌子:“滔天之罪不可饶恕!我要和他们绝交一整天!我们绝对不和0分父母做朋友!”